我算是松了一口气,并不是我要刻意提防,而是不得不防。
我像是只机械零件拼凑成的兔子,机警却又发出隆隆的机械声,一边暴露着自己的弱点,一边保护好自己。
我放下吉他,时至今日我仍然对这个女孩抱有愧疚,这种愧疚仿佛生来具有,没有过多的疑问,一切理所当然。
她睁开了自己那如流火般的眼睛,眼里不知是同情还是凄凉,现在的她像是一座冰山,冷漠与淡然冰封了她眼中的泰然。
“其实你没必要自责的,我现在还好好的不是嘛?”她说笑着,抬起手,轻抚着我褐色的头发,我从她抬起手臂的衣袖中看见了一道浅褐色的疤痕,蛛网般向四周蔓延,像是一颗腐败的枯树。
她意识到我看到了她手臂上伤疤:“一切都过去了,伤疤也早晚会好的。”
各种情感充斥着我的内心,无奈,后悔,愧疚,失望。
她将胳膊放在我的肩头,像从前一样,也是站在舞台上:“现在,你有你喜欢的人,我也很高兴哦。只是我还是不甘心罢了。”
我想她也和我一样吧,她也似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,方才的冷静被一下子打破。镜片碎裂般地,很突兀。
她的心情也同我一样复杂,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,不辞而别,在自己就要追上的时候,发现他已经有了其他喜欢的人。
我克制着想要拥抱她的冲动,我依然保持着理性优先的观念,尽力自持着。
“对不起,我们现在是没有可能的。“我深吸了一口气,有些颤抖地说出这些话。
她当然明白,但我们谁都不想后退一步,也不愿意向前半步,努力维持着现在的距离。
明明那么多次梦到,见面后却又一如既往,不肯向前。
一步半,成为了我们之间最好,最尴尬的距离。
心在荡漾,脚步在徘徊,我是舞台上的演员,是现实的懦夫。
平日的假装的从容此刻脆弱不堪,她张开双臂,想要向前一步。
“只是朋友间的,算是老朋友见面?”她想要给自己的行为增加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很荒唐地,我闭上了眼,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一样。
我感觉我被一双手臂拥住,很熟悉,却又陌生,她的身体紧靠着我,像是贪恋已久的宝物一般。
随着胸口沉闷的挤压感的消失,我意识到她松开了手,我睁开眼。
我不是归人,我只是过客。
这不过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罢了,我们的家庭环境相差太大了,更何况……
根本不可能的。
“该走了,没有以后了。”我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。
她点点头,眼中火红的光芒变得有些发暗发紫,好像有些懊悔没有抱久一点,埋怨时间没有走慢一点。
“那答应我,以后不要不辞而别好么?”她说出了她最后的请求。
我完成使命般松了口气,对她的问题我无法做出承诺。
“对不起。”没有过多的话,两个词就够了。
很讽刺,从小父母培养我们,教育我们要礼貌用词,常说的:“对不起”,在长大后竟然会被用在这种场合。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?
这一次,我不会再给她任何希望,即使她怨恨我,这不是无奈之举,就算她向我坦白,像偶像剧中那样哭诉衷肠,我依然会这么做,这就是现实。
我们都活在童话里,这个童话叫做现实。
过去的回忆就应该被埋葬,过去的人就应该在回忆里。
记忆在土里会生根,人在心里会淡忘。
我就是这样度过这几年的,在自责和自我安慰中度过的。
“安逸哥哥!”夏川的声音传来。
她睁着一双桃花眼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:“你们是在表演么?”
“确实是在表演。”我有些苦涩地笑道。
等你有喜欢的人,你也会懂得的。
她眨着眼睛,虽然和熙雪素不相识,但也猜到一二了。
但她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,装出一个后辈该有的活力与朝气。
“那安逸哥哥,我们走吧,在这里你好像不太舒服。”
她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。
“好像有些闷呢,我们出去透透气吧。”
说完拉着我的衣袖就出门了。
“呼,真是谢谢你啊。”我有些感激,但却并不是很情愿和她分开,难得相聚,我其实还想再呆久一点。
“别愁眉苦脸啦,开心一点,是你姐姐让我来帮你的啦。”她笑着,本就有些迷人的桃花眼显得更加魅人。
“安然?”我反问道,不过好像我就只有这一个姐姐。
她点点头:“你们关系好像不太好呢,不管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,不要给现在身边的人带去烦恼。”
她拎着背包,向前迈出一小步,风把她的头发吹的很轻,轻得它自己漂浮起来。
“你是说我和安然?”我故意装傻,想要回避这个问题。
她并不回头,依然带我向前走着:“你自己知道,不用我说,自己一开始想到的就是正确答案,没必要遮遮掩掩。”
我和她沿着路边,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约五十米。
“你想带我去哪里?”我问她。
她并不回答,她将手别在身后,踩着高高矮矮的路沿边层次不齐的砖块。
“这一条路我走了很久哦。”
“很久是多久?”我对她这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感到好笑又可爱。
“很久就是很久,非要说的话应该有十二年。”
“忽然说这个干嘛?”
“一开始,陪着我的是个爷爷的学生,后来是安然姐姐,接着是蓝弋姐姐,现在是你。”
她打断我的话。
我忽然好奇这个小姑娘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。
“所以呢?”
“你还真不会聊天,所以,我也陪很多人走过他们的大学哇,我还记得安然姐姐刚进大学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冒失鬼,后来看学校里很多学生,甚至是老师都很尊重他,连爷爷也高看她一眼呢。”她娓娓道来,像个年迈古稀的老人。
“我很喜欢她,我觉得她是你们四个人中,我最喜欢的!”她似乎很开心。
“哦?”我有些不屑,源自我内心的不满与骄傲。
“你还不懂嘛,亏安然姐姐那么用心良苦。”她吐了吐舌头,有些俏皮。但其实在诉苦。
“她都成全你了,你应该向前,不用觉得愧疚,她看到你变得优秀,她也会很开心的,这应该是相互成全的。”她略带青涩的脸庞说出成熟的话语。
成全嘛,或许是吧。
当初她或许是理解我才那么做的吧,因为理解所以成全。
一下感觉有些释然了。
并不是我想通了,而是有人一直在支持,帮助着自己不断克服难题,不断成长,就会觉得自己有依靠,有力量。
“好啦回去吧。”我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脑袋瓜。
“我都这么帮你,你就不请我吃个冰淇淋什么的嘛。”她似乎有些反感我摸她的头,很不客气的将脑袋移开。
“好好。”
“欸,那不是薇薇姐姐嘛。”她指着不远处在室外篮球场奔跑的身影。
“真是个大罪人呢。”她叹息道。
“小小年纪,怎么一副这么老成的样子,一点都不可爱。”我笑道、
她伸了个懒腰:“我也不小了,况且又不谈恋爱,可爱有什么用。”
“倒是你,不去找找她么,她好像很渴很累欸。”说完丢给我一瓶矿泉水。
我接过水笑了笑:“水还是你自己喝吧,薇薇可不喜欢喝矿泉水,我去买瓶橙汁,要给你带一瓶嘛。”
她摇了摇头:“罪人呐。”
说话间我已经在操场附近的贩卖机买好橙汁。
“要一起过去嘛?”我看向她。
她一副不敢兴趣的样子:“我就不了,免得尴尬,我的任务也完成了,之后你们好好相处。”她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。
真是个好人呢。
我向球场跑去,不少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,毕竟第一次看到男生给女生送水的。
薇薇似乎有些惊讶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恰好了路过,训练很累么。”她接过水,小抿了两口,看样子应该刚刚开始没多久。
她摆了摆手:“刚刚开始呢,你要不看看?”
“求之不得。”我找了个长板凳坐下,好久没看她打球了。
大概有十几个小时了吧。
明明只是训练赛打得却是有模有样,薇薇的发挥也还算是不错,看样子暑假确实长进了不少。
虽然以我的眼光看来还有待提高,不过嘛,忠言逆耳喽,况且以女生的角度来看,已经算是不错了,估计到大学了有很多女生连规则都不清楚吧。
上半场结束了,薇薇似乎打得很过瘾,我也看得很过瘾呢。
她坐到我身边,真个人摊倒在椅子上。
“好累哇!”她抱怨着。
“薇薇,这是你男朋友?”几个球队的女生走了过来,似乎对我充满好奇。
“长得还蛮不错的欸,也挺高的,会打球嘛?”
“加个联系方式啊。”
瞬间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了。
薇薇也忽然站起身。
“你未经我允许不许和她们说话!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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